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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水下文化遺產大展走進敦煌 跨越八百年的絲路對話


2020年8月24日 - 全球小編 文明海南 
   

南宋青白釉瓷執壺。

明青花蓮紋盤。

元代青釉蓮瓣紋雙魚洗。

清青花花卉紋方盒。

遊客在觀展。

碧海浩瀚路,千帆競相渡。黃沙千萬城,悠悠駝鈴聲。

一個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海南,一個是陸上絲綢之路的關口要塞敦煌。一場展覽突破時空局限,連接海之南、漠之北,讓碧海與黃沙交織。

日前,由敦煌研究院、海南省旅文廳主辦,海南省博物館承辦的“漲海推舟 千帆競渡——南海水下文化遺產大展”在莫高窟敦煌石窟文物保護研究陳列中心開幕。這是南海出水文物首次走進陸上絲綢之路的咽喉要塞敦煌,由此拉開一場陸地與海洋跨越時空的對話。

此次大展為當地觀眾及遊客講述了什麼樣的南海故事?又將呈現出什麼樣的絲路精神?《海南周刊》帶您踏上時空交匯中的絲路之旅。

穿越時空的絲路對話

8月3日,一輛文物運輸車靜靜地停在海南省博物館,工作人員正在庫房忙碌,檢查、清點、拍照、記錄、裝箱,此行的目的地是千裏之外的敦煌。

經過精心籌備,8月15日,“漲海推舟 千帆競渡——南海水下文化遺產大展”在絲綢之路咽喉要塞敦煌拉開展出序幕。

此次展覽共分為“礁起礁沒”“帆起南溟”“千年守候”“舸楫齊揚”四個板塊,全面呈現中國古代對南海的探索、海上絲綢之路的形成、南海水下的考古發掘,並為觀眾奉上沉睡深海數百年後再現“真容”的曆代文物精品,共展出重要出水文物及展品240餘件(套)。

一轉身,就能從莫高窟壁畫走向南海沉船。這是日前身在敦煌的市民和遊客所享受到的文化盛宴。

黃沙到海路,豈止千裏?

漢武帝將河西地區歸入漢朝版圖之後,列四郡,據兩關。敦煌(郡)從此展開輝煌的歷史篇章。古道蕭關,駝鈴聲聲,敦煌見證了“大漠孤煙直”中的經貿往來與文化交流。而在一眼千年的絲路故事裏,南海也見證了“直掛雲帆濟滄海”中的文明接力和英雄夢想。

中國古代對南海的經略從何時起?在“漲海推舟 千帆競渡——南海水下文化遺產大展”第一板塊內容“礁起礁沒”中,南海地理位置圖、航線圖、南海諸島分布圖、甘泉島唐宋居住遺址全景照片等圖版及沙盤直觀地為觀眾展示出——遠在秦漢時期,沿海先民已經航行於南海之上,穿越南海諸島,進行漁業生產和商貿活動,中國不僅發現了南海,而且對南海的島嶼、沙洲、暗礁、潮汐等有了一定認識。

就在篤信佛教的名門望族、工匠畫家在莫高窟開鑿洞窟、創作壁畫時,途經南海的海上絲綢之路也正在形成。

此次展覽所展出的甘泉島唐宋居住遺址全景照片、陵水軍屯坡唐代珊瑚石棺墓照片以及三亞大雲寺遺址出土的唐代筒瓦、板瓦等文物向人們講述著當時人員往來繁忙、貿易活動豐富的海上絲綢之路故事。

從公元九世紀開始,由於航海知識的日漸積累和唐朝對中亞地區路段控制能力的衰弱,絲綢之路貿易開始轉換為海上貿易,海上貿易得以迅速發展。

位於西沙群島所屬的甘泉島的甘泉島唐宋居住遺址是我國最南端的文物保護單位。這裏出土的瓷器、鐵刀、鐵鑿、炊具鐵鍋、鳥骨、螺殼等遺物是唐宋時期船家停靠島上、避風休憩留下的,反映了我國先民開發經營西沙群島,以及這一時期跨越南海的西、南諸蕃水道繁忙的景象。

三亞市解放路、番嶺坡和陵水黎族自治縣幹教坡、福灣發現的唐宋時期伊斯蘭教徒墓葬群位於瀕海的沙灘地,正是新航線的必經之地。墓碑和墓室多是珊瑚石砌成,墓主為當時途經或駐留海南島的波斯人和阿拉伯人,這些墓葬見證了唐宋時期海上絲綢之路的發展。

出水文物講述南海故事

展廳中,紙張泛黃卻字跡清晰的“民國時期東海更路簿”引得觀眾駐足,仔細端詳。

千百年來,海南沿海先民航行於南海之上,他們穿越南海諸島,進行漁業生產和商貿活動,《更路簿》便是最好的例證。它在海南民間以文字或口頭相傳,詳細記錄西南中沙群島的島礁名稱、准確位置和航行針位(航向)、更數(距離)和島礁特征,是千百年來海南漁民在南海航行的經驗總結和集體智慧結晶。

海船的速度和載貨量優勢,使海上貿易變得更加經濟。舸楫巨舶,走向深藍,海上絲綢之路因航海技術的提升,逐漸活躍起來。

唐代開元通寶、北宋宋元通寶、南宋建炎通寶、元代至大通寶、明代洪武通寶……大小不一的各代錢幣洗去歷史的泥沙,仍殘留著屬於大海深處的印記。

絲路帆遠、絲路艱險。多少祖先帶著英雄夢想折戟南溟,浩蕩帆影千年不絕。由於南海海域地理情況複雜,分布眾多暗礁帶,漲潮若隱、退潮若現;再加上氣候複雜,天氣變幻莫測,極易造成船只擱淺或觸礁沉沒。南海海域重要的沉船考古發現和豐富的出水文物,見證著歷史上興旺發達的中西海上貿易盛景,也見證了我們祖先九死一生的冒險精神,更見證了滄桑海疆的變遷,為在南海海域木帆船時代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位於西沙永樂群島北端的北礁附近發現了多處沉船遺址,並有大量中國古代文物出土,其中礁盤上采集到銅錢10萬枚之多,另有部分銅錢膠結成塊,難以計數。在發現的銅錢中,時代最晚、數量最多的是明代的洪武通寶、永樂通寶,各多達2萬枚和7.1萬枚。這些明代銅錢幾乎全是新幣,邊廓整齊、錢文清晰,大多成串相連在一起,運送這些銅錢的大船應該就是鄭和船隊。

除了銅錢、銅錠、石制品,南海諸島文物中,瓷器數量最多。

宋代青白釉刻花盤、宋代青釉劃花母子盒、元代青釉蓮瓣紋雙魚瓷洗、明代青釉菱花口折沿大盤、明代藍釉印花香插、清代青花細描花卉紋盒、清代青花福祿壽三星盤……此次展出的曆年來南海海域出水的陶瓷器可謂品種豐富,涵蓋青白瓷、青瓷、青花瓷多個種類,足見當時海上絲綢之路的繁華。這條聯系東西的瓷器之路,經過南亞各國,跨越印度洋,直抵西亞及波斯灣,最遠可達非洲東海岸,持續延伸至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的廣闊海域。

海上絲路,不僅見證了中西貿易的繁榮,還承載了一代代人的悲歡離合。

此次展覽中,有幾樣展品十分獨特。1927年馬來西亞雪蘭莪瓊州人民聚居區俱樂部成立紀念照、1946年海南文昌人在越南西貢護照等展品讓觀展人一窺與“闖關東”“走西口”並稱為三大中國移民潮的“下南洋”歷史。

中國人去南洋區域從事經商、打工等活動,歷史上稱為“下南洋”或走南洋。清朝和民國時期,“下南洋”討生活的海南人越來越多,他們去東南亞經商、打工乃至遷徙定居。這幾百年間,一段苦難與艱辛、血汗與淚水交織而成的“下南洋”回憶,也成為南海故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如今,當海南人聽著傳統瓊劇、吃著文昌雞的時候,可能在馬來西亞、新加坡的海南華僑也同樣在感受著故鄉的味道,這是一種鄉情的延續,更是文化的延續。

“礁起礁沒”版塊。

遊客在觀展。

展出的文物。

南宋醬釉小口陶罐。

宋代沉船見證千年守候

在“漲海推舟 千帆競渡——南海水下文化遺產大展”中,近60件來自“華光礁I號”沉船遺址的瓷器排列整齊。據講解員秋穎介紹,在華光礁I號上出水的眾多瓷器中,粉盒足足有3000多件,它不僅是當時國內的熱賣品,也是海外市場上數一數二的“銷量王”。

燈光之下,這些在海底沉睡近千年的南宋瓷瓶、瓷碗、瓷盤、粉盒等依然光彩奪目,流暢的線條、精美的花紋,充分反映了宋元時代南海陶瓷貿易發展的階段性特征,也體現了這個時期東南沿海地區制瓷手工業的發展和繁榮。

許多觀眾好奇,這麼多珍貴的水下文物是如何發掘出來的?此次展覽也為觀眾還原了“華光礁I號”遺址發掘的整個過程。

帆影綽綽,航路歸處。南海海域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最為重要的航段,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截至目前,在南海水域已經發現了十餘艘宋元時期的古代沉船遺跡,我國先後對“華光礁I號”沉船、“南海 I號” 沉船和北礁遺址等遺跡開展了科學的水下考古發掘工作。而對位於南海海域西沙群島中的“華光礁I號”沉船的水下考古發掘則是中國水下考古從近海走向遠海的里程碑。

“華光礁Ⅰ號”沉船首次發現於1998年,較為完整的水下考古發掘是在2007年3月、4月間進行的。由於遺址受到過破壞,沉船向西傾斜,以瓷器為主的遺物主要集中在沉船西部,順船體方向成摞堆放,堆積層保存最厚為3層,底層器物破損嚴重,僅有埋藏在珊瑚砂下面的器物還可辨認出原來的堆放形態。

水下拖曳搜尋、自由搜尋;水下遺址定位、設置探方;發掘作業:沖沙、抽泥;船貨標本測量繪圖、采集、初步保護處理;船體測量繪圖、采集、初步保護處理;船體出土清理、提取、清汙、處理……一張張“華光礁I號”水下考古紀實照片讓人們看到水下考古與地下考古的不同之處,更覺出眼前出水文物的珍貴:豐富的水下沉船遺址遺物再現了東方航路雲帆高懸的海外貿易文化交流歷史盛景,它們見證了海上絲綢之路的繁華,更是先民認識海洋、征服海洋的漫長歷史縮影。

“敦煌與海南,一個曾在瀚海的駝鈴聲中融匯了世界四大文明,一個曾在南海的波濤裏互通了中外有無,二者分別為古代絲綢之路陸線與海線的重要節點,同為重要歷史通道的文化載體。”敦煌研究院院長趙聲良表示,此次展覽將使觀眾了解更多南海祖先為海上絲綢之路的暢通所做出的貢獻,而文化的交織也讓人們更加深刻理解了絲綢之路留給我們今天最寶貴的財富:文化多元、文明交往、和諧共存。(記者 趙優 圖李娟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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