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遊讀書丨瓦爾特和他的音樂貢獻 - 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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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家瓦爾特自傳——馬勒時代的德奧音樂圈》,布魯諾·瓦爾特/著，王崇剛/譯，孫紅傑/校，定價：128.00元

瓦爾特作為馬勒最信任的門徒，曾有幸目睹多張秘不示人的手稿。這是瓦爾特的幸運，而他的記錄也成為馬勒歷史研究的佐證。瓦爾特也是馬勒多個重要時刻的親曆見證者。在馬勒被迫離開奧地利前往美國時，瓦爾特是馬勒歐洲告別演出的見證者（歌劇院告別曲目為《費德裏奧》，金色大廳的告別曲目為馬勒的《第二交響曲》），也是火車站送行馬勒的親曆者。正如瓦爾特所言，由於馬勒的離開，“歐洲文化史上一個重要的章節結束了。維也納耀眼的光彩已經褪去顏色，曾經閃爍迷人的生活明燈失去了光輝。”他全方位參與了馬勒《第八交響曲》（“千人”）的首演，負責合唱團的遴選和訓練，他對這部史詩級別的交響曲充滿期待：“我相信1910年9月的那個夜晚，標志著馬勒生命的巔峰，沒有哪位參與者或者聆聽者會忘卻這一時刻。”

本書見證了音樂歷史中多個經典時刻。身處歐洲藝術中心城市，瓦爾特在維也納持續引領著歐洲的藝術風向。他與多位好友組建起創意音樂家協會，其成員可謂大師雲集，包括澤姆林斯基、勳伯格，馬勒被推舉為名譽主席。另外，作為歐洲最為重要的指揮家，瓦爾特還見證並參與了多部作品的首演，如曾擔任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一交響曲》等重要演出。瓦爾特見證了11歲的梅紐因在柏林的首次登台，並且感受到了演奏家超越年齡的老成。他還幫助青年鋼琴家霍洛維茨初登了柏林樂壇。

瓦爾特與多位德奧文化名流有著深入的交往，包括文學家托馬斯·曼、茨威格以及著名心理學家弗洛伊德等。

瓦爾特作為猶太人，在歐洲20世紀的憎恨與仇殺中自然深受其害。瓦爾特多次改變國籍，1911年加入奧地利籍，1938年加入法國籍，1946年起成為美國公民。一位指揮家的多次身份轉變也印證了20世紀世界政治舞台的風雲變化。

本書也是富有洞見的樂評典籍。瓦爾特是德奧音樂20世紀的代言人。他一生致力於闡釋德奧經典音樂，也成為20世紀德奧音樂的權威闡釋者。他對眾多音樂作品有著超乎常人的理解。而他對於某些作曲家的音樂在新時期的呈現也有著不可忽視的歷史地位。他通過自己的敘述，為我們提供了品評德奧音樂的最佳角度。

翻譯工作吃力不討好，譯者常被人比成“吃別人嚼過的饃”，缺乏學術創新。但我們捫心自問，如果這些“嚼過的饃”真有營養，如果我們不吃，營養失調是必然的。人類文明的前行與翻譯不可分割，中國的西樂研究近幾十年來步入縱深的基礎，正是大量學者甘做鋪路石，托舉共享人類文明火炬的壯舉。瓦爾特認為“音樂自身有一種道德的力量，在我們灰色的生活中，有音樂是天賜之福”（曹利群：《肖邦不住17號》）。對於如此踐行高尚道德情操的藝術家，他的自傳不只是藝術家的瑣事點滴，更是道德律令的現世教科書，應該盡早被國人所知曉。

末了，些許感慨：距離產生美，而消弭隔閡則必與進步同行。

（本文系《指揮家瓦爾特自傳——馬勒時代的德奧音樂圈》中譯本序言，有刪改,題目為編者所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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