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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別姬》的點睛之筆


2022年2月17日 - 歷史小編  
   

#哥哥的花園#1、《霸王別姬》之“一飛沖天”

沉重的歷史車輪,變幻莫測的時代風雲,人性的複雜與簡單,不變與多變,甚至善良,甚至真愛,如果都需要條件,需要底線,需要能夠在“凡人堆裏活下去”,那麼,何謂真理?何謂永恒?

如蝶衣,一個把戲看得大過天的“戲癡”,始終抱著“從一而終”的信念立身守正,亂世來臨,竟連登台的權利都被奪走。

段小樓勸他:“蝶衣啊,但凡你服個軟,那還不是我的霸王,你的虞姬?”

程蝶衣一把火燒掉了行頭,也不肯改變。

如張公公,如袁四爺,如小四兒,滾滾紅塵中浮沉起落,人生如夢,命似轉蓬!在時代和命運面前,個人永遠都是蜉蝣,是草芥,是一粒粟米。

正因如此,蝶衣的堅守,尤為珍貴!



  

影片中人物眾多,那把兒子拋在戲班狠心離去的豔紅,那還未成人便被碾為齏粉的小癩子,那刀胚子掄得“啪啪”作響痛打徒弟們的關師傅,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故事,都是一出戲。

這樣一部巨制,中國影史上的巔峰之作。巔峰到程蝶衣一角千挑萬選、歷盡波折;巔峰到從攝制到放映,動用了一切頂級資源和力量;巔峰到處處匠心,連一個出鏡僅幾秒鐘的配角都大有來頭。

《霸王別姬》是高超的畫師筆下一條龍,故事、人物、語言、場景、道具、服裝,一鱗一爪,纖毫畢現。它並非只是用來眾星捧月般烘托主角的存在,反過來更需要主角充當“點睛”之筆,賦予它靈氣,賦予它生命。

哥哥做到了,程蝶衣讓《霸王別姬》神完氣足,一飛沖天!

2、《霸王別姬》之“天生我才”

蝶衣是如此靈奇、動人、我見猶憐的一個角色。

很多榮迷無比喜愛這個角色,憐惜地稱之為“蝶衣寶寶”。

當我陶醉於哥哥的絕世風華,深陷於他的演唱會藝術,沉迷於旭仔、石家寶、歐陽鋒、何寶榮等各色形象之中後,再回頭看《霸王別姬》,我覺得,自己只能算是半個蝶衣粉,因為與真身和其他的眾多角色相比,蝶衣的性格實在不是我的菜。

程蝶衣外柔內剛、舉止怯弱,一聲槍響都能嚇他一激靈。又很“愚”,人戲傻傻分不清楚,總是把戲代入現實。代入也罷了,黃金時代已經來臨,他又揮劍斬斷塵緣、離世而去,實在讓人難受。

蝶衣的心中,只有戲,只有師哥,甚至都沒有自己。

如果讓我選擇,我寧可做一個何寶榮式浪蕩的渾蛋,也不要做與虛偽的現實格格不入,活得如此痛苦的蝶衣。

好在看得遍數多了,我慢慢可以從戲中抽離,單純的欣賞哥哥的表演。

且看蝶衣菊仙對峙那一場戲。

小樓被日本人抓走了。

蝶衣一目十行看完了日本兵的來信,立馬穿戴好要去救他。

菊仙偏在此時趕來:“蝶衣呢?你趕緊的呀。”“都說日本人會放狼狗掏人心吃,他又是那個脾氣。你要是去晚了,他可就沒命了。”

蝶衣聽了這話,不去了。他一手扯開系好的黑絲絨鬥篷,轉身進了裏間。蝶衣抬手把鬥篷撂在門口的椅子背上,走到桌邊坐下,撩起眼皮兒盯著菊仙說:“我師哥,可是在您的手上讓人逮走的。”

“你這是什麼話嘛,小樓打小是怎麼待你的?”

蝶衣隨手拿起桌子上一副頭面,似笑非笑地望著菊仙:“您知道就好。”

他垂下眼睛,細細整理頭面上的珠花。

菊仙也搬張椅子,正對著蝶衣坐下:“那爺,請您先退一步,我跟我師弟有幾句私房話要說。”

蝶衣眼皮都沒抬,用紅絨布仔細擦拭手中的珠花。

“乾脆明說了吧,你倒是去還是不去?”

蝶衣好像沒聽見。



  

菊仙“呼”一下站起來,走到他跟前。

蝶衣把身子一扭,仍然不看她。

菊仙火了,一手叉在腰裏沖他喊:“說話呀你。”

蝶衣乾脆側過身斜簽坐著,把頭面舉到眼前歪頭細看。

菊仙沒轍了,也回身坐下,不看蝶衣:“我明白你的心思。”

“要不這麼著吧,你只要囫圇個兒的把小樓給我弄出來,我哪來哪去,回我的花滿樓,躲你們倆遠遠地,成了吧。”

說完,菊仙站起來,取過蝶衣的鬥篷,抖一下,等著。

蝶衣這才不慌不忙放下頭面,起身走過去,自個兒戴上白圍巾,又轉過身讓菊仙服侍:“這,可是您自個兒說的。”

“一言為定。”菊仙從背後給他披上鬥篷。

即使是和菊仙賭氣,蝶衣仍時時流露出旦角的嬌柔和媚態。這一段表演, 要同時表現出蝶衣的柔美、倔強、小性子、有心計,又不能過火,這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還有戲中那些個複雜流利的“造手”什麼的,我像曾志偉一樣莫名驚詫:“哥哥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霸王別姬》的相關資料告訴我們:哥哥非常刻苦,非常用功。為了演好這個角色,他提前一個月來到北京,學習京戲。剛開始時這個“由零開始”的香港演員壓力巨大,他每日練功不輟,高燒39度還在壓腿,連吃飯、走路都時不時起個霸,“造”個“手”啥的。
一周之後,哥哥便有了信心。

這世上刻苦的人多如牛毛,要把個性如此鮮明獨特、又需要高超技巧的程蝶衣演得不瘟不火,豈是“用功”二字就能做到?這需要天賦,天賦!

老哥絕對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