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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大革命後,各位歷史人物登場,與撲朔迷離的政體之爭


2021年9月22日 - 歷史小編 小涵歷史說 
   

小涵歷史說

引言

梯也爾“成功地”制服了革命的巴黎,使君主派與資產階級共和派確信,這位古稀老人是“為時局所必需的人物”。在前者看來,鎮壓巴黎公社給法國帶來了和平、安定與秩序,而這些是複辟君主制所不可或缺的;在後者看來,鎮壓巴黎公社免卻了共和國被無產階級推翻的厄運。於是,他們不僅一磚一瓦地為梯也爾重建其被巴黎公社社員焚毀的宅第“新雅典”,還在1871年8月31日讓議會通過了“裏韋提案”,授予梯也爾“共和國總統”的職務。

由此,梯也爾同時集議員、政府首腦和總統三職於一身,顯赫至極。鑒於君主派在議會中占據了多數,第三共和國前途未卜。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梯也爾此時的政治態度對第三共和國這個“早產兒”是否能夠繼續存活至關重要。作為七月王朝時期的重臣,梯也爾被人視為奧爾良派。但正如其傳記作家一針見血地指出的那樣,“梯也爾只有一個固有的主義,這就是統治”。

確實,他固有的癖好就是統治。更有甚者,這個早就野心畢露的小個子越老權力欲越強烈。當他在1871年2月的選舉中成為首屈一指的全國範圍的勝利者時,梯也爾非常清楚地意識到,其盼望已久的君臨一切的機會正在向他靠近,而“保守的共和國”是既能實現他君臨一切的夢想,又適合當時法國國情的制度。為此,此時的他堅決地,然而又是不明目張膽地把政治賭注押在了“共和國”身上。人們看到,在鎮壓了巴黎公社之後,梯也爾開始明顯地疏遠了君主派,尤其疏遠了奧爾良派諸親王。

他甚至還在議會講壇上如是說道:“在恢複君主制度前,必須讓共和國進行一次合法的試驗。”公社被鎮壓後,君主派希望立即把複辟計劃付諸實施。為此,他們很快就掀起了第三共和國時期複辟活動的第一次浪潮。在這一過程中,波旁王室長幼兩支圖謀融合。1871年6月,奧爾良派王位覬覦者、路易·菲力蒲的孫子巴黎伯爵致函正統派王位覬覦者、查理十世的孫子尚博爾伯爵,表示願意放棄對王位的要求,尊奉尚博爾伯爵為整個波旁王室的領銜人物。

不過,他同時也提出了相應的條件。正當奧爾良派為與正統派修好頻送秋波時,在第二帝國崩潰後沉寂一時的波拿巴派也重新活躍了起來。此時,渴望複辟,且在社會中占據多數的君主派雖然見梯也爾對複辟君主制態度冷淡之極深為不滿,但由於多種原因,又苦於暫時奈何他不得。任何一個民族,在其遭遇大難時,往往對“奇跡人物”異常信賴。在大選中獲得幾乎全民族公舉的梯也爾就是這樣一位被國人寄予厚望的能使“奇跡”出現的人物。應當說,梯也爾沒有讓國人失望。

為了盡早“解放”國土,梯也爾試圖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償清俾斯麥所苛求的50億金法郎賠款。因此,他通過成功地發行一種公債,為法國提前償清賠款提供了資金保證。由於提前償清了賠款,使德國占領軍提前18個月撤出法國領土。與此同時,他還在加強國防、整頓和改組國家機構、恢複和發展經濟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收效甚巨。1873年3月,當法國付清了最後一筆對德賠款,法德關於德軍撤離法國的協定在柏林簽署後,梯也爾的個人榮譽達到了頂點:他被人譽為“法國領土的解放者”;議會特意通過了“梯也爾有功於祖國”的決議,法蘭西學士院也隨之接納他為院士。

但恰恰也是在這時,君主派對梯也爾的容忍也到了極限。在梯也爾執掌政柄的中後期,他已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共和傾向。1872年11月,梯也爾在議會講壇上明確宣布:“共和制存在著,它是國家的合法政體。要求別的東西,將引起一場新的革命,並且是最可怕的革命。”在一次和君主派的辯論中,梯也爾還坦陳了自己實施共和制的兩個理由。他說:“一則因為我已投身於此;二則因為如今實際上不可能有別的做法。”

不過,梯也爾在表明自己的共和派立場時,也亮出了自己格言式的綱領:“要麼是保守共和國,要麼就不要共和國。”然而,對君主派而言,即使是再保守的共和國,也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因而,在梯也爾不再掩飾自己的共和派立場後,他很快就成了君主派的眼中釘。很快地,在奧爾良派頭面人物布羅伊公爵周圍已經形成了一個反對梯也爾的派別。他們利用其在議會中掌握的多數,多次向梯也爾發難,並在1873年2月底通過法令,禁止梯也爾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直接登台發表演說,他只能通過一個部長來宣讀其書面發言。

如果說君主派至此仍還容忍梯也爾呆在台上,那麼,其重要原因只是他們還需要由梯也爾代表法國在有關德軍撤離法國的協定上簽字。一俟梯也爾完成這一任務,他們就將毫不留情地拔除這根眼中釘。果然,在德軍從法國撤走後,君主派便迫不及待地動起手來。4月2日,他們迫使溫和共和派格列維辭去議長職務,使梯也爾失去了在議會中的重要支持者。5月18日,君主派在布羅伊公爵的家中商定,由麥克馬洪元帥接替梯也爾出任總統職務。

翌日,他們在議會中對梯也爾最後攤牌,以異常激烈的言辭對政府的政策提出質詢。此時,共和派雖已取得了巨大進展,但因其在議會中尚未占據多數,故對梯也爾愛莫能助。5月24日,議會以362票對348票的多數對梯也爾政府投了不信任票,迫使梯也爾掛冠而去。君主派在把梯也爾搞下台的當天,即把被恩格斯稱為“法國最大的笨蛋”的麥克馬洪元帥推上了總統寶座。平心而論,思想保守、信奉天主教的麥克馬洪並無政治野心,他是在君主派人士說服下,作為“軍人”接受別人委托的使命的。

麥克馬洪在就職後,立即授權布羅伊公爵組閣。後者領命後很快就組織了一個清一色的君主派內閣。新總統和新內閣一上台,就標榜要在法國重建“道德秩序”,而所謂重建“道德秩序”,說穿了就是加強教權勢力、複辟王政的代名詞。在重建“道德秩序”的過程中,布羅伊內閣肆無忌憚地扶植天主教勢力,壓制共和派力量。麥克馬洪的上台和布羅伊內閣的組成,使君主派認為複辟君主制的時機已經成熟。因此,他們當中最大的兩個派別——正統派和奧爾良派加快了融合的步伐。

1873年8月5日,巴黎伯爵專程從英國流亡地前往尚博爾伯爵在奧地利的流亡寓所面晤尚博爾伯爵。雙方在會晤中經過討價還價後商定,由年事已高的尚博爾伯爵以亨利五世的名義登基,因尚博爾伯爵無嗣,由較為年輕的巴黎伯爵作為其王位繼承人。波旁王室長幼兩支重新和解的消息傳出後,保皇派們欣喜若狂。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以為複辟指日可待,竟一邊趕制國王用的轎式馬車和其他物品,一邊暗中盤算自己在未來宮廷中的職位。

讓他們始料不及的是,這次會晤中達成的和解並沒有消除尚博爾伯爵與巴黎伯爵之間在政治體制和王朝旗幟上的分歧。10月30日,尚博爾伯爵突然在正統派機關報《聯盟報》上發表了一封“消除誤解”的公開信,明確重申他登基的先決條件是堅持專制君主制和決不放棄“亨利四世的白旗”。這一態度和堅持君主立憲制,主張保留三色旗的巴黎伯爵大相徑庭。由於雙方互不相讓,兩派的融合頓成泡影。當白旗與三色旗之爭導致君主派的複辟活動擱淺時,教皇庇護九世曾懊喪地說:“只是為了那麼一塊破布。”

其實,事情豈止像這位教皇所說的那樣簡單,此番複辟計劃的流產,自有其更深刻的原因。較之庇護九世,梯也爾的諷刺之語倒顯得更有見地:“尚博爾伯爵是法國的華盛頓,他建立了共和國!”複辟君主制受挫後,對尚博爾伯爵的僵化態度怨恨滿腹的奧爾良派通過布羅伊公爵,促使議會通過了將麥克馬洪的總統任期延長到7年的法案。

他們在這樣做時所打的如意算盤是:首先以延長麥克馬洪的總統任期穩住局勢,以排除別的派別複辟的可能;其次,如果這頑固不化但已年老多病的尚博爾伯爵在7年內去世,奧爾良派就乘機獨家複辟。在議會討論這一提案時,在發表公開信後深感失策並懊悔不已的尚博爾伯爵秘密潛入巴黎和凡爾賽,指望得到麥克馬洪的支持強行登位。

結語

然而,此時麥克馬洪已完全倒向奧爾良派,他以不能辜負議會對自己的信任為由,將尚博爾伯爵拒之門外。此事進一步擴大了正統派和奧爾良派之間的裂痕。正統派還把複辟失敗的責任歸咎於布羅伊公爵。不久,他們甚至不惜與共和派一起,投票反對布羅伊內閣的提案。在君主派四分五裂、每況愈下的同時,共和派的影響卻不斷擴大,共和事業日益深入人心。不過,共和制與君主制之間決出最後勝負,還得有待來日。